对读书人而言。
前程无疑是最重要的！
为了所谓的前程，他们可以放弃一切！
更何况一个女人？
远的不说。
就说当年的程大海！
为了考个秀才，变着法儿的吸全家人的血，甚至买了杀手，要杀自己的亲侄子！
由此可见……
这年头的读书人，对‘功名利禄’是多么的执着！
可惜程安不是这个时代的人。
更无法感同身受！
于他而言，这世上还有许多比前程更重要的事情。
他虽向往权利。
却也更渴望自由！
少许。
程安随手拍了拍身上的草屑，毅然往外走去。
“在你看来那是弯路，可对我来说，却是最宝贵的东西！”
“抱歉了崔兄……”
走到门口。
程安回头笑笑，释然道：“大家注定不是一路人。”
“嘁！”
“好像你多清高一样！”
崔浩然又些恼怒。
可当看到程安真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后，又不禁有些佩服。
连前程都能放弃的人。
这得多傻呀？
“你会后悔的！”
“失去这次机会，就算你是神童，未来也注定走不了多远！”
崔浩然赌气似的冲着他的背影大喊。
“无所谓。”
程安没回头。
他扬起手，胡乱挥了几下道：“没听过那句话吗？”
“若为自由故，两者皆可抛！”
……
回去的路上。
程安低着头一言未发，漫不经心的往前走着。
吴忌和郭精跟在他身后。
二人小声嘀咕道。
“公子似乎不太开心。”
“莫非受委屈了？”
“不可能！”
郭精佩服道：“咱公子何等聪明！满山的土匪都被他给灭了，几个读书人而已，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！”
“那这是咋了？”
二人摇头不解。
等回过神来却发现，程安正站在一家青楼门前发呆。
丽春院！
一个很标准的青楼名字。
外墙上挂满了红粉色的绸子，五颜六色的灯笼看得人眼晕。
二楼栏杆后面。
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，身上披着香艳露骨的薄纱，一个劲儿朝楼下的路人们招手。
那风骚露骨的语气，直教人看得心痒难耐。
“哟……”
“这是哪家的小公子？长得可真俊呐！”
几个女人看到下面的程安。
不禁调戏道：“快上来，姐姐这儿有好玩儿的！”
“骚娘们儿，滚一边子去！”
郭精赶忙跑过去。
仰着头骂道：“我家公子乃应试学子，岂能来这等污秽之地？”
“没错！”
“瞎了你们的狗眼……”
吴忌也跟着道：“一群残花败柳，也配与我家公子相论？”
这边骂得硬气。
可楼上的妓女们却笑得更大声了，眸中满是鄙夷。
回头一看……
程安已经进去了！
二人当即傻眼。
“公子！”
吴忌两步冲了过去，劝道：“这里可是青楼啊！您这个年纪，未免太早了些吧？”
“再说……”
“街上人这么多，万一传出去，您可就没脸见人了呀！”
今年乡试最炙手可热的明星学子！
名震尧州的天才神童！
结果竟是个喜欢逛窑子色坯？
公子！
你特么废了呀！
况且……
你才多大？
别说毛没还长齐，那玩意儿好用不好用，都还两说呢。
再说回去咋交差？
人家把儿子交给你俩保护，结果就保护了个这？
“少废话！”
程安回头白了眼他俩：“青楼咋了？许人家卖，那就许咱们买！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个屁！”
程安抬手打断：“赶紧着，今天所有消费，本公子买单！”
“这……”
“多谢公子！”
郭精眼中顿时冒出几许淫光，前后变化之快！
只要是男人。
就没有不爱逛窑子的！
这种好事儿。
谁要是拒绝，谁就是棒槌！
“老鸨子！”
他一摇三晃的走进去，跟个大爷似的嚷嚷着。
“人呢，死哪儿去了都？还不赶紧出来迎客！”
“客官请了……”
这时。
楼上跑下来一个满身肥肉的老鸨子，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。
当看到程安后。
老鸨子的笑容瞬间消失，皱眉道：“这咋还有个娃娃呢？三位莫不是走错了吧？咱这儿可是男人玩儿的地方！”
程安不禁冷脸。
“咋的？”
“我不是男人？”
老鸨子看他气势不俗，又赶忙换上笑容。
“是是是！这天下没有比公子您，更男人的了！”
“就是不知……”
“三位是听曲儿呢，还是吃饭呢？”
一个娃娃来逛青楼。
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！
周围的客人们也不禁看了过来，笑容格外戏谑。
程安没管那些眼神。
径直朝二楼走去，随口道：饭要吃，但曲儿也不能少！把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姑娘叫来，好酒好菜看着上！”
“好嘞！”
老鸨子笑的合不拢嘴。
瞧这架势，妥妥的‘大客户’啊！
……
而另一边。
姜家！
酒宴还在继续。
这时，一个仆人小跑进来。
“家主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”
听了仆人的消息后。
姜家家主姜云明不禁皱了皱眉，又下意识朝韩世通那边看了一眼。
此时的韩世通已然醉了八分。
喝得满面红光，得意的笑声隔老远都能听见。
今日这场宴会……
他无疑是最大的赢家，自然有高兴的理由。
姜云明不禁又问了一句。
“确凿吗？”
“确凿！”
仆人低声道：“小公子说要有事儿先走，咱们的人怕出意外，就一直在后面跟着，然后亲眼看到他进了青楼！”
“他……”
姜云明嘴角抽搐了一下：“据老夫所知，他才十一岁吧？”
“是！”
旁边有人低声道：“此子今年刚满十一岁！”
“娘的！”
姜云明嘴角抽抽了几下，脸色冷的能冻死人。
他才将答应了联姻之事……
可转眼就来了这事儿！
十一岁的娃娃逛青楼，这是想打谁的脸！
这分明就是在说……
我姜家的女儿连妓女都不如啊！
“韩大人……”
“老太公何事？”
韩世通笑着看过来。
姜云明强忍着怒气道：“我看这联姻一事，还是先算了吧！我姜家庙小，怕是配不上令公子这样的年轻俊杰！”
“哈哈！”
“老太公开玩笑呢吧？”
韩世通已经醉了。
说话有些饶舌道：“已经说好的事儿，怎能不算呢？再说，还有崔家那边……”
我徒孙儿如此争气。
全尧州的权贵谁不想收入囊中？
你姜家又如何！
这是觉得老夫非你不可，就想坐地起价么！
周围人也都看过来。
当听到姜老太公反悔，大家的第一反应也和韩世通一样。
并且当场就打算‘抢人’。
可姜云明却冷笑道：“崔家怎么了？他们愿意干什么，那是他们的事儿！与我姜家何干？”
“嗯？”
韩世通忽的愣了。
莫名其妙地盯着姜云明，酒也醒了七八分。
这节奏不对啊？
刚才不还说要做彼此的天使吗，这咋转眼就变了？
